能夠專心一意愛一個人

一早都知道「告別我的戀人們」是古巨基的個人戀愛史。直至今天聽了Live音樂會，才知道每首歌所包含的故事與感情，那麼真實，那麼深厚。那個Live真的聽到想哭。是真的，沒半分誇張。覺得對歌者來說太殘忍，用真感情唱自己的故事，自己的遺憾。歌詞裡的人與事，都是真實存在的。用心去唱這份詞，就如回到過去，再跟舊情人見面，赤裸裸地回顧兩人之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所以，基仔唱不下去，我完全明白。聽者傷心，我們或多或少都有點身同感受吧？

聽了歌者的親身剖白，我才多聽懂一點這專輯。再感動的歌，都不會比歌者自己唱自己故事時，帶來更大的撼動。我無法想像，如果有天，我要為自己的戀人寫故事，寫真實的故事，我有沒有勇氣如實將最痛的部份都寫出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面對這些已過去的人，我從來未肯定自己是否有智慧與氣量，接受有一個自己已經過去，接受自己曾經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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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明白。人有時拒絕開始，是因為怕結束。怕結束的背後原因是，怕結束以後開始不了。怕某條以為能一直畫下去的線，忽然便到了終點，到了斷點。不敢貪多一次甜蜜，因為怕多承受一次傷害，怕承擔自己辜負愛情的重責。怕因為愛，而在別人或自己的生命留有污點。

人恐懼的那種傷害，可能是被害的傷，也有可能是傷人而生的悔疚。因為在愛情中，發現自己的任性與野蠻，自私與軟弱，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自己最疼惜的人。因為自己愛得太用力，讓對方窒息，迫死了將來，扼殺了希望。愛情所帶來過的甜蜜，是絕對不能減緩失去愛情的苦。恐懼自己償還不到預支的幸福，害怕這輩子都要負起一筆筆無力清還的心債。

我們拒絕去愛人，拒絕表達愛意，不代表我們不懂心動。只是恐懼把一次又一次把心交出，然後一次又一次因為某些原因，那個已被折損的心被退回來，你不知道自己下次下次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是否還能夠好好追求，去談自己的合理期望，去講將來。因為你發現，要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很難，而在此以上，自己也能成為對方合適的對象更難。

但戀愛，是否就是這樣一回事？在最初總是不可能一帆風順，不可能平平安安便得到幸福？將來的幸福，是否都不得不建立在過去的迷惘與魯莽上？每個愛過的人，是否都要付這代價？傷心到害怕，承受過牽掛，一次又一次，最終會遇上一個懂你的人，最終會成為一個懂得愛的人嗎？大家都在學愛嗎，都坦白地學習過何謂磨合嗎，都從告別過的戀人們中，領悟得出愛的不同層次不同意義嗎？分手，有沒有教你更珍惜下一雙手？

當很多人聽到「告別我的戀人們」時，想起生命中有過的戀人；而我卻在想，我們在有可能成為情侶之前，已經走散，來不及道別，友情也好愛情也好一切便告終了。我不敢說有愛過的是否比沒有愛過幸福，因為我知愛過的人，在戀愛中都有各自的問題要面對。但我刻意多想，求一個答案。究竟敢愛可怕，還是不敢愛可悲。

愛情的光譜太闊。說到愛，有人渴望交出珍藏的心意，有人希望將被分割的心意重新整合。有人想了解愛，猶如幼稚園生初進校園，希望得到一張畫紙一枝筆；有人想在了解愛後，回到未了解愛時的狀態，希望可以放下一切，只餘一張畫紙一枝筆。愛的代價，談戀愛的人要付。但原來未談戀愛的，只要動過心，思念過，便不能賴帳。不過兩個世界的人，上的是不一樣的課，樂與苦儘管同樣無價，但彼此卻不能易地而處，唱「愛的代價」時想起的，也許是很不一樣的經歷。

聽說過，能夠專心一意愛一個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我認同，我非常認同。不過我在想，相對於一的完滿，如要在零與二兩者中取捨，這又是一場怎樣的取捨？走回頭路難，還是踏出第一步難？究竟恐懼犯錯所帶來的恐懼大，還是犯過太多錯而生的恐懼大？如果我不願付出這愛的代價，如果我太怕痛，不懂磨合，不想以愛容納愛，是那樣無可救藥的天真，我會偶然帶著悔疚去回望那個不完美的自己，還是將這個不完美的自己困著，在心中告別一個又一個可能的戀人，那些都會成為別人戀人的過客，那些早晚成為過客的陌生人。

但要真正懂得一心一意愛一個人，是否真的要經歷很多？是否所有愛都是那麼荊棘滿途？是否在愛內，都必然會尋找更多愛？在愛人面前，我們是否都會有另一個更愛的人？可能是別人，可能是自己？我們去愛，付愛的代價，但又憑什麼要我們喜歡的人／喜歡我們的人都承擔這代價？儘管我們最後都有得著，但當下的眼淚，誰去擦走？當下的心傷，誰去包紮？自己的快樂，換來自己與別人的心痛。自己的心痛，要以別人的一時快樂與過後的心痛來撫平。究竟我們在求什麼，究竟為何我們仍要排除萬難去尋找最後與最真的溫暖?明知的，為何要犯要試?其實我覺得，從來不知道的人是會迷茫，知道太多的人也會迷茫。我們卻在羨慕對方，忘卻了自己正身在某一種福氣中。

愛情裡彷彿總有第三者，那個其實是自己。自己爭奪自己的愛，自己說服自己去交出與收回愛。究竟在聖人與罪人之間，凡人的愛究竟可以怎樣，我們是怎樣去愛的呢？在不想受傷與不想傷人的壓力下，除了愛得太過火或愛得太遲以外，會不會有第三種選擇？讓你們我們都向著這方向努力，做個稱職的愛人？

或者在成就幸福之前，總有些不幸會發生。我不是說，正在幸福的戀人們，都要有迎接不幸的心理準備。我絕非這樣黑心。如果可以，我多想每一對好來好去。分手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必然傷心的事。應該說，分手必然傷心，但那傷心會過，那是總會復元的傷。

我不願看見的，我恐懼經歷的，是當緣份要將兩個人分開時，這些離別充滿遺憾。我們年輕，所以犯錯。太愛，或太不愛，都會傷害到所愛。愛的反面，也可以是愛。我一早知道，愛不一定是全能的體貼的溫暖的。因為愛，會做好事，亦會犯錯。我只是覺得，我們都不要讓自己後悔曾與對方一起，我們都不應讓對方後悔曾與自己一起。在這一節點上，我覺得它比愛或不愛更重要。儘管，敏感的心還是會動，還是會跳，我們都不介意一起學，一起錯，但那代價是值得，而非在開始之前，已早知任何一方會帶著重傷離開。我不忍對方難過，我其實更討厭自己心痛失魂。有人說不愛是太理性，其實，對某種膽小的人來說，那只是一個人感性得過頭，知道有些感受，不可能大方華麗地承受得住。

我很希望很希望，正在與誰相戀相愛的人們，都跟愛人有個好結果。就當我悲觀，別離也要有個好結尾。最痛的結尾，往往是連結尾也似不存在的疑似結尾。誰發現了什麼，誰受夠了什麼，然後一下子，沒有道別，沒有解釋，沒有見面，沒有字條，沒有原因，沒有後續，沒有道歉的可能，沒有補償的需要。上一秒你還強裝自己還可，下一秒他的離去，便會令你明白原來沒有他留意的強裝，是一點意義都沒有。那些淒美，都是令你討厭自己的理由。

放下對方之所以太難，是因為你放不下那個自己。你想以當日的自己的狀態去修正什麼，你的願望會愈變愈卑微，由希望再續舊情，到成為好友，到能夠大方的講聲再見，到希望見到對方挽著一個他，幸福地生活。而這一切願望，都是非常奢侈的，你心知肚明。放開一個人，始終會做到的。但那個人有你的情緒，你的過去，是你來不及收回的情緒與情感。要說再見，它在心中還是不會走的。要住夠了，心寬了，才搬到其他樓層。是的，他依然在，只是你不急於找他了。但要走到這一步，要在心洞裡自困一段不短的日子，才可以。

我們無力叫任何人去愛或不愛任何人。你叫不動我，我叫不停你。只是我覺得，至少，能夠領受過愛的代價的人，始終是有福的一群。被愛，就算回應得不得體，還是被愛過。推開愛，把愛拉進心中，是兩種不一樣的力，但請信我，同樣吃力。但始終要出力的吧？是為了誰呢？有沒有責任與勇氣，去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有沒有這樣的福氣，可以在告別自己的戀人以後，彼此能無情無恨地再遇，然後感謝大家曾經交出過真誠，是真意真心。那可能是十年廿年後，回想時，仍難忘那難看的畫面，但不怪自己年少，代價那是一同承擔，無悔，亦無負光陰。

當想起那個應該放手的人，想到自己不適合對方的地方，想到對方很可能與另一個更適合他的人開展生活，究竟自己，會不會成為一個可以放手祝福對方的人呢？究竟可不可以更成熟地將傷心留給自己？究竟愛是否存有這一面？我不知道，因為我未嘗試過，我只會以理性去思考這沒有切身壓迫的難題。　亦因此，我有答案。又或者，我怕我的答案錯，所以我不敢翻開試題，驗證一下。我不知道。

而正熱戀的人們，你會記著初初最難踏出的那一步，是如何踏出的嗎？你會不會記得，能夠一心一意愛一個人，一心一意被愛，是一件幸福的事？如果你喜歡他，請你投入。如果你有喜歡的人而你喜歡他，請努力讓這狀態維持。請給自己空間呼吸，但別搶走別人的氧氣。在底線上遊走，但別挑戰死線，因它帶有黑洞似的引力，來到邊陲，已進沉迷的範圍，易進難出，請保持警覺。如果你在乎，請嘗試改變。

如果你說我做夢，請不要介意。因為我不會懂得你們的幸福，你們的煩惱，你們的希望，你們的秘密。我只明白，那承諾的重量不應由一個人肩負，我明白愛在你們之間的流傳，是感動的，是你們都珍惜的，便足夠。世上會有千萬個我，恐嚇你，讓你恐懼愛，討厭愛，曲解愛。世上會億萬個我，給你理由，或給你愛的那個他一些理由，令你們分手，或比分手更難受。有些是假的，有些是真的。有些手，注定要鬆開，卻不存在注定能拉緊的一雙手。喜歡一個人，對寂寞的人來說，愈來愈易。但「愛」一個人，以至於能走在一起，認認真真有名有份地發展，是真的不簡單的。你應該把握機會，去「愛」。這個人你不愛，便去找你愛的人。這個人你愛，便好好享受，認真，負責，直至你們不相愛的那天。我，總是在說你們會分手。其實，我比任何人也希望你找到真正的那個人。我更希望，真心希望，那個人是有智慧跟你一同成長的人。

想起你可能在哭。你不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矛盾。我不知道自己應否羨慕你們有哭的理由，或是我應否珍惜今天沒有哭的煩惱。但其實，我也會想哭。常說，有些東西是整定的。有的，沒有的，都早已設定。既然這些東西今天不在我這裡，卻在你們手裡，希望你們會用得著他們。我不敢說他們會走，我只是覺得，他們停留在你們的生命的這一格，是有原因的。我們都會後悔，我們回望都會看見那個犯錯的自己。我們都改變不了平行時空那個未想通想透的自己，只能以今天的感悟，以第三身的角度，橫向轉發至不相關的別人的心裡去。

那些告別過或要告別的戀人們，其實也不會聽到。人生，是不可能沒有遺憾，卻也不應有太多遺憾。

這一切，或者太不近人情。我知這一切，需要按每個人的標準與步伐來面對。愛，是很複雜的。簡單的愛，是留給有勇氣將愛簡化，肯付出將愛簡化的簡單純真的人。而總是那些不懂愛的，或懂得太多的，才會愈愛愈複雜。複雜到自己控制不了，或不敢控制；索性放棄放手，或放棄拉手與之後的放手。

這篇文章的意義，在那？

在古巨基經歷了三段感情以後，在第四段，還是可開花結果。在楊千嬅唱情歌唱林夕一直令自己看開看化，最後還是成了丁太。在往日年少不懂欣賞「愛的代價」的你我，無論下秒鐘相戀熱戀，苦戀失戀，始終留有一個希望。願望成真了，回望時，犯過的錯，受過的傷，便成了回味的片段。就算心痛，也有個彼此相愛相關心的親人在旁，陪伴自己渡過。

哭得那樣傷，還是有機會收成正果。無論走那條路，在那一刻那一點走到人生另一階段，其實說不準。

你們，正在付愛的代價。好好愛。用心愛。這代價在將來回望，必然是高，我們必然傷心到害怕，但願亦因此成了將來感情開花，愛出一個家的必要養份。你會說我傻，聽了歌後寫了這樣一篇。我知我傻，我有很多東西不懂，不明白。我沒有付夠價錢，便不能走進書店，拉開封條，抽出讀本，翻到記載愛的那一章細味。這是我的盲點。 我聽著「直到銀婚」，想起是時候結束這一篇。

認清很愛的人，比不上應愛的人；別想愛什麼人，只需愛可愛的人。失去渴望得要命的人，先得到需要的人。我問，誰是這個「人」，我又會是誰的這個「人」。而生命有時會仁慈非常，將你很愛的人，變成你應愛，你能愛的人。你想愛的人，也是你可愛的人。你渴望得要命的人，同時是需要你的人。我不是這個人，也不是那個人，




你是嗎？






愛，是要在自己快樂與愛侶快樂之間，取個平衡。不會沒有引誘，不會沒有恐懼。幸福，是雙方快樂。而你要幸福，便不得不讓自己與對方同時快樂，同時自在。我渴望幸福，但不諳快樂。你們，更要快樂，更要幸福。付出的代價夠多了嗎？警惕這光陰，總跟有情人競賽。

你的他　在俯首細聽
你說起　遇上他似是團聚還未如戀人談情
便忽然忘形　聯想到熱戀的結晶
我置身　這溫馨處境才承認　受夠傷再復原後能像一家人和平認真而虔誠　難得我愉快又平靜
和我的手　分得好　分得一世都慶幸
原來沒我　才可令你　全身像笑著般開心難怪了解　才想分手　才發現越愛越通透認清很愛的人　比不上應愛的人不用甜言蜜語都吸引

我感激　放低的結果
你眼睛　望向他那樣甜蜜而又比激情平和像家人柔和　如果我是他可以麼
和我的手　分得好　分得一世都慶幸
原來沒我　才可令你　全身像笑著般開心
難怪了解　才想分手　才發現越愛越通透
別想愛什麼人　只需愛可愛的人
不用延續奪魄驚心的癮
不會恨　緣需要份　談這次戀愛的責任來成就你　來考驗你　來啓示你跟他相襯除了放心　無須抱憾曾失去自細都渴望得要命的人　先得到需要的人毋負放手那刻祝福送吻

直到如今
直到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