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7日 星期一

必要的沉默


「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當時我曾經想力陳己見,最後選擇了沉默。我認為沉默是必要的。」 以上是文章的開首。試以「必要的沉默」為題,續寫這篇文章。




周一的晨早東鐵線非常繁忙,月台與車廂內迫滿上班上學的市民,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我亦是其中之一。每周五天,我也會乘坐地鐵回校。然而今天卻發生了一件事情,令我糾結非常。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確。

今天,我在車廂內,目睹一宗非禮案。

那時候,我坐在長椅的一角,睡眼惺松地聽著音樂。我抬頭看看前面的白領儷人,她面有難色。心生好奇的我想著她是否需要幫忙之際,她身後的中年男人竟在光天化日下,對這位女士手毛手腳。我看在眼內,目睹整個過程,心內極不舒服。那女士既驚慌亦憤怒,只怒目斜視了那男人一眼。我很想阻止他,但既然那女士亦沒有開口駁斥,我又何必小事化大多管閒事,反倒令那位女士尷尬起來?於是,我選擇沉默。

事情並沒有因為我們沉默而變得圓滿。相反,那男士變本加厲,以為無人看見,於是又在擠湧的人群中混水摸魚。她最終打破沉默,轉身對那男人說:「色狼,別再碰我!」那料到他強硬否認之餘,還說是她疑心生暗鬼,冤枉好人。我看著那無助又無奈的女士,很想站出來指証他,好讓他不能再得寸進尺。

然而最後,我選擇了沉默。

沉默是必要的。我有千萬個沉默的理由。從少家人就教導「別管他人閒事」。這種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態,令我對於指証他人的想法猶豫起來。再說,要是出言指証,為什麼是我這樣的一個平凡中學生的責任?車廂內除了我以外,還有很多看似有學識有修養的成年人。如果他們都不多言,為何要我那麼傻,挺身而出為不認識的人發聲?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時候已是七時五十分。如果再多說甚麼糾纏下去,我一定會遲到。我想,遲到是不必的,所以沉默便變成需要了。

回到家中,我跟家人講起今天自己的決定。我認為,沉默是正確的,是需要的,但我想起那女士極其無助的眼神,與及對周遭沉默的目擊者的失望表情,我很懷疑,究竟保持沉默是否必要?然而家人給我的答案是正面的。母親說:「這樣就對了!人家的事人家會自理。你幫了人,又不會有獎!再說,你幫了人,誰來幫你?你遲到了,成績表上扣了的操行分誰還給你?」

我愈想,愈覺母親有理。反正成人們是這樣,他們說這是做好本份,安份守己。這樣就夠了。

有了母親那一番話,我更加肯定「沉默是必要的」這個想法。將來,我也會這樣教導我的兒子。面對不公不義,不要作聲。有人被欺壓,不要多事。人這麼多,就由別人來關心,將處理的責任推給別人就好了。要是有新聞工作者為了捍衛真相而被害,我們也要有必要的沉默,免得行兇者發現自己舉報,殺人滅口。如果發現有商人貪污,也最好閒事莫理。投訴?只是想想也不能。得罪權貴對自己沒有好處啊,他們又不是貪自己的錢,就由他們吧。

原來除了非禮案,有很多事情我們都可以選擇沉默。只要微調好價值觀,將個人的利益放在首位,凌駕於公眾利益與普世價值,那麼很多所謂的必要責任,都可以是不必要的負擔。我預見這個世界可能會愈加冷漠,不法不義的事情在這社會會變得普遍,人與人的關係也會變得愈來愈脆弱,沒有人再願意為了同住這城市的人而站出來,保護弱者。大家都走到高牆那邊,就由那些雞蛋被一個利字輾碎好了。

必要的沉默,也有必要負上的代價。不過,代價是由社會負上的。現在回想,那女生被人非禮了,其實也與我無干啊!下一次,我會閉上眼睛,視而不見。閉上嘴巴,獨善其身。準時回到學校,我想這世界就算多一兩宗不公義的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如果,面對不公義沉默竟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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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會考。已經考了多少年了?亦很老實說,太久沒有這樣跟著一個題目寫作。不知自己寫得如何呢?不過,至少不用面對評卷員了。好與不好都沒所謂。

看著那三段題目,原來從前考作文也不是這樣難。我知,我未必能考上好成績。但面對這種開放式的題目,相比於英文寫作,或是數理化那些有標準答案的題目,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這三條,也很好「吹」。

不過,我發現自從開始在電腦寫作,認字是好了,寫字是差了。意思是,常常執筆忘字。在電腦打字,習慣了用關聯字。而且,有了寫卡的經驗,發現在電腦上寫得出的,在紙上寫又是另一回事。

曾經,會考,對我來說,還不算太遠。畢業不久時,新入學的學弟學妹都是剛考完會考高考的新鮮人,再加上從前有不少年紀輕的讀者。講起會考,還是能夠有身同感受的可能。

現在,真的,開始遠了。

啊,忘了說。我想這些年來的訓練對自己的寫作是一定有幫助的。至少我肯定,中六的我不可能寫出上文。

就這樣。試試看有沒有機會把其餘兩篇都試寫。其實,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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