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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r |
是的。會有劇透
網戀：不是真的
在《雲端情人》，或者你會找到自己的影子。
關於網戀，很多人第一反應是：「不是真的」，因為那只是建基在網絡上的一種不穩定關係。你看對方的照片，又從對方的文字或聲音中得知對方的想法。字裡行間，你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與感受，這一切無疑令你有一種感覺：對方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然而當你和那個人在真實世界中相會，點頭握手，四目交投以後，你就會發現面前的這個人，畢竟與網路上你所認和想像的那人有點分別。距離感，加上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幻想，令所有事情變得更美，更容易接受。當兩個人回到現實，有更多生活的實際考慮，你就明白網上的情感，原來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真實與穩固。
更多網戀，在還未看見對方，還未握手示好之前，已經急轉直下，草草告終。
與一個真人在網上談戀愛，尚有如此質疑。如果與電腦在虛擬世界相戀，你的第一反應也許是：怎麼可能？誰人又會相信？但我想，這絕對有可能。這就是《雲端情人》的劇情軸線。我甚至懷疑，其實我們早就與一台又一台電腦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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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施眼裡的情人 |
你又怎知道，跟你發短訊的人是個真實存在的人？這世上會否已出現了一台智商極高的電腦？他懂得創造吸引眼球，令你覺得合眼緣的照片，在網路的社交平台開幾個戶口，寫幾句所謂有個性的自我簡介，然後這個「He」或「She」便真實地存在了。
你和對方聊天，覺得對方很有趣，很細心。你很希望了解對方更多，與對方走得更近。然而，誰知道「對方」跟你曖昧所說的每一句，都只是資料庫的收藏品。只要用文字，只要有照片，電腦可以創作生活偽造情緒，他亦可以改寫歷史。當你喜歡網路上的一個人，你不會質疑對方是否真實，你更不會猜測彼此的情感是否真實。
在網絡的另一端的那人，可能是「假」的。存在全為一個騙字。騙財，騙色，騙情，都有。然而相對於這一種「假」，我想也有「真」的人存在。真的感情，真的人物，真的用心，等等。
只是那個虛擬平台都擁有著將真的一下子變成假的可怕力量。只要那個平台不在，要証明那個人與那段感情曾經真實過便再無憑證。沒有了照片，沒有了對話記錄，但憑記憶去確認曾經的戀情，也是很可怕的。
從來未發生 當刻骨的愛飄散似灰塵
真實的感情能夠存在於不真實的接觸裡。是可以的。只是如果感情不再的時候，人會更加心痛。而那種心痛與在真實世界與戀人分手的感覺又不一樣的。我想，你會覺得自己很傻。你會更加恐懼過去的一切未曾存在。你怕自己未曾深愛對方，更怕對方未曾深愛自己，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是曾經太渴望被愛所構成的幻象？
有沒有問過：「究竟你是不是真的」。
不如這樣問：「究竟，你又怎知道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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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獨自走，卻會幻想兩個人走的情節 |
片中，Theodore愛上由人工智慧系統化身，活在電腦裡的Samantha. Theodore明知道對方是不算一個人的，但因為Samantha有人一樣的學習系統，她有情感，甚至她有愛。Samantha在他心中不只是一部冷冰冰的機械，她是有思想有情感，活生生的一個死物。在Theodore心中，她與一個真人根本沒有太大分別了。她就似他的soulmate一樣。沒有對他存在太大壓迫和要求，又能解決他的需要。Theodore自從與妻子鬧離婚後，對感情一直失去信心。不敢交心的他難得找到了一個能夠給他精神溫暖的對象，相信在他心中，那就是真愛了。
但科技一直介入人與人最單純的互動，感情也漸漸出現更多「真亦假時假亦真」的混亂與不解。電影裡少有出現這樣的疑問，但看電影無時無刻都在問自己，許多關於真假的問題。將情節搬離電影，搬到到現實裡看：聲音可以是假的，所以就算你與對方講電話，那個人也未必存在。傳短訊可以是假的，那些emoji可能都是programmed response.
但我們還是在這些媒介中得到被愛的感覺，亦有愛人的衝動。真的情，建立在不穩的平台上。有時候想，建立這樣的一段關係，真的令人失去本來就不多的安全感。
當愛不是chemical而是digital
有些網戀中的情侶可以很久很久「不見」對方。他們依靠文字傳情，又或者在Skype中視像通話。然而沒有體溫與眼神，誰又敢肯定這些不過是電腦設計的一零一零？儘管我們一樣感覺良好，一樣相信愛真的存在，但從過去遙望今天，就覺得有點奇怪。怎麼這樣就足夠了？喜歡一個人，應該不會甘心對方永遠躲在什麼的背後。
而且，我們也習慣了。看到那個親吻的符號，就能勉強得到被吻的心理反應，會有點興奮，會滿足。看見對方Facebook寫了關於自己的什麼，又覺得對方那刻在想念自己。我們的感情，有一部份已經完整地移植到電子產品上。至少熱戀時曖昧中，我們有了這些愛的代替品，也就足夠了。說穿了，是有比沒有好。
我不是想說科技的萬惡。只是指出，愛原來是可以如此真實地不可靠的。愛這一種感覺，不一定要建立在一個真人身上，以最古老的方式傳遞。就算是愛著一個假象，亦能愛得很深很痛。電影中的Theodore，正是例子。而我肯定，他並不只是夢工場的一個假設。現實裡，我們或多或少，都如Theodore一樣，對一些不太真實的人，或自己的的投射，動過真情，有過不平凡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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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寫你心的諷刺 |
Theodore的職業有點特別。他是個替別人寫信的專業撰寫人。無論是家書，情信都好，只要Theodore有了寄信人與收信人的基本資料，配上一些生活照片，他就能「代入角色」，寫出感情真摯動人的句子。但其實，這些讀來充滿感情的信件，都是假的。因為他只是代筆，他根本沒有寄信人與收信人之間的真實連繫。然而，這一切又是真的。因為一字一句都是他感情的真實投射。裡面有他的感受與想法。所以這設定諷刺又有趣。亦令你反思，我們需要怎樣的感情？讀來是真的，但又是假的感情，這樣好嗎？
想起《500 Days with Summer》，Tom說了一句：「Well this is, and Rhoda, no disrespect, but um, this is total shit. Go for it? You can do it? That's not inspirational that's suicidal! If pickles goes for it right there that's a dead cat. Lies, were liars think about it, why do people buy these things? It's not because they wanna say how they feel, people buy cards cause they can't say how they feel or they're afraid too. We provide the service that lets them off the hook. You know what? I say to hell with it. Lets level with America at least let them speak for themselves right I mean look, look. What is this, what does this say? "Congratulations on your new baby." How bout "congratulations on your new baby, guess that's it for hanging out, nice knowing ya." How bout this one? With all the pretty hearts on the front, I think I know where this ones going. Yup "Happy Valentines Day sweetheart, I love you." Isn't that sweet? Ain't love grand? This is exactly what I'm talking about. What does that even mean, love? Do you know? Do you? Anybody? If somebody gave me this card Mr. Vance, I'd eat it. It's these cards, and the movies and the pop songs, they're to blame for all the lies and the heartache, everything. We're responsible. I'M responsible. I think we do a bad thing here. People should be able to say how they feel, how they really feel, not ya know, some words that some stranger put in their mouth. Words like love, that don't mean anything. Sorry, I'm sorry, I um, I quit. There's enough bullshit in the world without my he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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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我們愛的是什麼 |
感情是真的，感覺是真的，但傳遞這些感情感覺的媒介，卻脆弱得很。他們將愛的某部份放大誇大，同時又試圖縮小甚至放棄愛情中一些基本的元素。最真實最完整的愛，或者就只有兩個相愛的人一同感受才懂得。也許現在我們所「感受」到的愛已經很真實，但我總在猜想，應該有一種更真更深的感覺，等待我們與另一個人一同發現。而這一切，都不可能由任何一種單向的溝通與幻想所提供。
將情感投射，成了我們一種精神的自慰。討厭這樣說，更討厭自己這用詞，但我的感受與反思是，就在我們創造感情的時候，我們身為創造者竟又得到一點快慰。新世代有很多blogger，以寫愛情類的文字維生。與傳統的那種分析愛情文章不一樣，他們的文字著重舒發情感。就好像真有一個人在那裡，代你說出很多你不知道如何表達的真實情感。所以當你看到那個作者寫出你心聲的時候，你很快樂。於是你Like了，你Share了。在閱讀的當中，你感受到有人以文字去安慰你，為你打氣。
不是說這種文字不好。事實上，我也很希望自己能有這一種代人發聲的能力。不過只是想起，當我們心裡的焦躁被某人以文字安撫過以後，情就移往那堆文字裡，亦沒有回到現實中，去跟有意義的人做有意義的事說有意思的話。我們只是在文字世界中，自我安慰，自我保護，消費著真愛的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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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表情，對你來說不會陌生吧 |
到頭來誰知是否自欺欺人的一場美夢
是的，情感是真的，快樂也是真的。但古怪的是，有時我們讀了某人的文字，看了某人的照片，聽到某人的歌聲，竟會想「愛」一個人。而那種愛是十分形象化的，是十分真實的。身處局內自然不能指指點點。唯有在局外回頭看，抽離一點自問，究竟什麼是愛。那是愛，還只是好感。是幻想裡的真實，還是不容置疑，一切都是真實的？
當我們寫出一個個愛字，筆者竟也能感受到旁人對他／她的一點愛。別人會因為我們寫的，而對我們感興趣。我們又會用自己的文字，去愛一個人。如此對照，其實脫離網絡，人早就以文字或音樂等等藝術方式來傳遞愛這一種情感。那，又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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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愛還是這樣更吸引 |
在最原始的時代，愛慾大概與性慾和食慾一樣，都是很簡單的一種需要。要什麼便做什麼。那是一種本能，不需要文化去包裝也能存在。隨著人類社會發展開去，愛卻變得愈來愈複雜，開始進步成一種可以脫離人與人單對對相處交流的藝術題材。於是愛可以是文字，愛可以是音樂，愛可以是照片，愛可以是更多更多可能。這些媒介不再是傳遞愛的工具。這些媒介本身就是愛。
那種愛，不再需要建立在雙向的關係上，不需要以了解對方為前設。以藝術形式存在的愛，有時已經強大到令我們再無他求。情到濃時，就只需要讀對方的回信就會心甜。儘管你明知道對方只是陪你玩玩，隨意說幾句甜言蜜語逗你歡喜，但那刻你亦不會再多想。那種感動比真實還真實，甚至可以彌補觸不到見不到的遺憾。只要有愛，那就夠了。
是的，開始愈寫愈亂了。那亦因為，看了電影後，對愛這個概念，愈想愈亂。
真實
「真實」在愛情中，我想是很重要的。然而我們講求的，不一定是世人所認同和追求的，真實的關係形態。有人偷偷摸摸地愛，有人喜歡同性，有人戀物，有人跟文字音樂映畫戀愛。對當事人來說，對已經動情的人來說，這一切都不是鏡中花水中月。所謂真實，是當事人所感受到感情的強度。
愛，或者就如多數人說，是很盲目的。盲目到你不需要愛一個真實存在的對象，又或者不會來得及考慮與對方在現實中發展的可行性有多大。只要當下的感覺是真實而強烈的，那就夠人自醉下去。真真假假，很難用一個字總結。
然而我們都會明白，愛一個人，就會希望與他在現實生活建立更穩固的關係。無論起點有多不一樣，骨子裡我們也是追求那一種能夠抱在懷裡的愛。儘管靈魂曾經多麼接近，情感來得有多深，自己曾因為對方一個未接來電未覆短訊而多麼糾結，然而到最終都希望大家的肉身與眼神能夠確認彼此的感情。是眼神也好，聲音也好，氣息也好，觸感都好，有些事情，未親身感受過就不會滿足。Feel一個人能否成為伴侶，講Feel嘛，好像很幼稚很草率。不過呢，到了某個階段，原來講Feel才是正途。至少講Feel是第一步，要排在講金和講心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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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 will talk it later okay?" |
Theodore用了另類的方法，與Samantha在現實團聚。但那只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她是電腦。如果Samantha真是一個他所愛而觸不到的戀人，我想他還是會用盡千方百計，與她見面，並留在她身邊。
寫到最後，其實，我也不肯定自己有沒有寫出點什麼來。不過《雲端情人》會讓你狠狠地反思，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而且你亦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過一些假假地的感情投射。也許沒有Theodore那樣深，但多多少少，都是有的。
我還想到是，現在我們會為了得到愛而創造愛。喜歡一個人就Flirt人，交友程式濫用了照片與愛情之間的連繫。於是很多時候，我們因為那些人造的表徵而動情。感情的確是真的，但平心而論，那些愛沒有那麼純粹，夾雜了一些目的。其實這些都是愛情的一部份，只是有時把自己看得太過，以為自己因為愛所以愛。其實更多時候，只是因為想愛，而創造愛。心，其實還未說到做到。
另外，覺得交出了的情感沒那麼容易收回。在彼此離線之前，我們愛著某位不會在現實生命中留痕的雲端情人，都有過期望，而且最終都會傷心。當然，是在乎的那一方才會傷心。而且愈在乎的，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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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這個城市裡 從今找不到妳 |
是的。你不能說那些都是假的。愛情作為一段關係的本質，是崇高而認真的。但愛作為一種衝動的情感，她卻是十分十分兒戲的。兒戲到一個地步，連以貌取人都未不必。只要找到移情的機關，有一點令人幻想與投射的特徵與背景，愛作為一種情感，可是非常普遍地，立體地存在著。要將這樣一段不穩定的愛變成真實的關係，或者的確不太靠譜。然而單論那份情感，我想都是真的。
亦只有這樣，我才能解釋電影中那一段看來非常真實，非常有質感的感情關係。
戀愛是...
假如將來有人再問，網戀會有結果嗎？網戀是真的嗎？我想，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憑直覺給出一個簡單的答案。或會推薦他看這部電影。我或者會說，其實你心底中多多少少知道，那是假的。雖然情是真的，但要將感情實現卻不如你們口中所講的那麼簡單直接。你自覺深愛這一個人，但又不太肯定在現實中會如何愛他。這代表你不愛他嗎？不。那麼這代表你愛他嗎？又還未算。
哈哈，說到最後的最後，原來又似一種沒有限期與定界的曖昧。因為地域或媒介的阻隔，你們永遠談不上完整地相愛，然而卻總存在著愛情裡不能或缺的朝思暮想，被別人控制喜怒哀樂的心路歷程。真中有假，假中帶真。然而，很可能，如無意外，你和Samantha都是會隨著媒介的沒落，或任何一方再受不了這種真真假假的煎熬與拉扯而分開。
其實只要是談戀愛，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一開始大家都會因為好奇而盲目。一開始好像已經很喜歡對方，對什麼都感興趣，對什麼都有反應。能夠捱得過好奇以後，繼續相守相親相愛的，或者這才算是真的。其他的，都只是一時興奮，或者一時糊塗。情感上，與愛很類似。但其實，又不算愛。
你說Theodore與Samantha之間的感情是愛嗎？如果你是Theodore，你滿足於這一種情侶關係嗎？《雲端情人》嘗試將網戀進行到底，由媒介到對象都是虛擬的。就當有一個觸不到的她能與你常在。但在片尾時還是提醒我們，無論是真人假人，只要是愛情，就有愛情要考慮的難題，誰都會有愛情才有的私心，亦會因為失去所愛而心痛。心內有些大問題不解決，就算有愛的感覺，卻還是難以建立長遠而穩固的愛的關係。值得我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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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關口，總是要勇敢面對的 |
因為逃避現實而走到虛擬世界，以為不用解決心結也能得到真愛的，其實只是一場大幻想，是太貪心的夢。做一個懂愛的人才是最重要。只要你有心，肯交出自己，肯為對方努力，人也好電腦也好，都會被你吸引。愛其實沒有那麼複雜。特定時候，有了特定興趣，盲目了，就足以開始一場華麗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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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