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1日 星期一

The King's Diary

有時我們以為文字是自己親手縫製的新衣裳,披在身上好不華麗,但猶如故事「國王的新衣」的結局一樣,文字沒有修飾擁腫體態之餘,還將我們「自以為」穿得風光以後意氣風發的心態表露無遺。試想像,你以為自己披上深啡皮褸,自覺好不帥氣,實情是赤裸的你無自知地搔首弄姿不知所謂。想像而已,也不難同情這樣入世未深的國王。

如果文字如衣服,除了有穿衣變成脫衣的荒謬,還有寬衣卻在添衣的虛偽。風和日麗的清水灣海灘,眾人都決意放開懷抱,比堅尼與三角褲是人們餘下的最後防線,在陽光下人人都解開束縛,投奔初夏。同行的你作勢脫光,卻將襯衣外套一件件置在身上。你自以為投入,可是卻從未成為Amazing Summer的角色與道具。大熱天時,汗流浹背還說沒事沒事。白恤上用黑色箱頭筆畫著腹肌線......

自欺欺人。

寫得不少了。每說一次「真誠」,你似要放下一層防衛。可是,人人也知道你駐重兵,擺出假空城,雖不見人但殺氣重。你心內第一道門的確開了,但閘也更多了。打開大門以後更通風,可自己又在人後設下無數落地玻璃幕門。你以為人家看不出,可是玻璃反光,大家反而更容易看見你的倔強與不安。

總是這樣吧?有心栽花花不開,有心摧花花不凋,簡單一句是「事與願違」。你的心意你自己知,可是來到表達這一環節,總是笑料百出。你弄虛作假,只騙得了自己。藏頭的通通露尾,欲蓋的無一不彌彰。

這樣一個一角之君,一個寓言故事裡的角色,談不上可悲,只是也未免太詼諧了吧。

但在這城市裡,誰是赤裸的胖國王?許是夜夜盼星的小王子?

解釋一件事,可以愈辯愈明。分享一種情感,卻是愈寫愈亂,愈想愈無謂。文字嘛,有理的不會說不清。但關於那些無理可喻之事,感覺也好感情也好,愈貼近自身總是說得一塌糊塗。愈想寫得清楚愈要將自己抽離。你可以成為一個為國王縫製華衣的裁縫。你是別人的形象顧問,設計出一個一個適合不同場合的性格模組,讓國王套上,大方得體。可是,你不能成為國王。

朋友看見國王,亦不會當面講明真相。跟那寓言故事不一樣,市民不當面指出他的笨拙與無知,並非因為屈服於他的權力與地位。相反,市民與他成了好友,都不忍心打擾這個明明赤身露體但以為自己layering搭配很有心得的國王。既然他自己不知道,就由他不知道好了。

「國王的新衣」中,最後不是有一個天真的小孩,將真相說穿?我在想,如果我們都是國王,誰會是那個小孩?誰知道每個國王想取悅的就只是那位小孩,偏又是小孩看穿而又直斥其非?往往最想騙的偏偏騙不過,最不應該知道的人總是第一個看穿。

但其實國王也會長大的。我們由從前打扮招展,執意要得到別人的欣賞與讚美,漸變成今天隨性而忘我,愛穿什麼便穿什麼,反常便反常,掩飾便掩飾。畢竟明白了,有穿衣沒穿衣的都是國王,真真假假都是自己的心聲。真有真的質感,假有假的心思,寫下的無論真實或強裝,都是你心的一部份。創作原因在讀者眼內永遠未明,但他們不需知道背景資料。只需寫下去,脫下去穿下去,別人最終會認得,這個愛試新衣的就是國王。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這是國王遊戲人間的方法,這是他與國民的溝通方式。誰傻一下,誰笑幾聲。習慣了,愚常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


美好的,浮遊一會又沉澱了。
沒有火花不要燒。我口是心非。
沒有火花不會燒。我忽然認真。

哭了,你知道嗎?


「失戀太少」是國王最愛的別針,扣在心前當眼處。
就當普天之下,情人節只得數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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