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夢

這段日子不知道是否看了太多有關旅行的博客，常常記起「舊時」，記起還是學生的時感覺。

既然是感覺，我很難把它寫得清楚。總之忽然有一下，你覺得，這感覺像極從前。但你卻清楚，自己已長大了。

這幾天長假，又再度過得頹廢無比。吃最junk的junk food，裝game然後打一整天的機打到頸痛，什麼正事都不做。
然後，天氣開始熱起來，外邊有兒童吵鬧的聲音，天是藍色的，心情是悠閒的。今天早上我在家，聽著電台節目，
然後記起，這感覺太像從前。就像唸大學時，放暑假百無聊賴的美好時光。也不是完全沒事幹，可是那些事情，
都不算是急趕的。或者做intern，或者處理學會的事情，總之做做事，又玩玩，日子就這樣便過去了。

偶然再感受這樣的一種青春的閒，讓我有點感動。其實亦唏噓，因為對比那時，我已經大了好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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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襯閒，出外走走。

由觀塘一步一步走到九龍灣。我走在偉業街上，也許大家仍在放假，除了從事物流業與汽車維修的哥仔外，都沒幾個人。有好幾段路，就我自己一個走。我聽著音樂，又感受著海濱吹來的風，有一種感動。因為從前我也是這樣走。我常說，能胡亂走是福氣，是富有。能走能迷路，是因為你還有走的力氣。假使你身體與你斤斤計較，多走幾步便抗議，那麼你要走得份外小心。可不像今天的我那樣青春放鬆，想走多遠便多遠，不怕累。

到了megabox後，我在超級市場買了一枝白酒。每次投入一個人的心境行超市，都會令我想起當交流生的日子。是孤獨，但又不算太苦。就是迫著自己獨立，為自己生活張羅。那一下，是今天最感動的時刻。甚至有點想哭的衝動。到最後，還是要學習堅強。亦不能逃避學習變得獨立的生存之道。沒法子，我們就是愛依賴。但凡依賴了，決定權便在人家那裡。或者我們對人是應該多一點信心。但生活很多時候，都是只能一個人。你要習慣的，是在身邊有很多一群群人的環境中，對自己一個人感到坦然。

我到宜家，到戲院，到遊戲機中心，都看見很多一對又一對。情境很青春。我想，我的青春原來已走得有點遠。這一切，看在眼中既熟悉又陌生。年青男女單單是打打機看看戲，已經滿足，已經快樂。長大了的我們，其實都可以簡單一點，青春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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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的那張床呀，我已經睡了很多很多年。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已經睡在這張床。

有時，當我想懷念的時候，我會躺下來閉上眼，然後嘗試回想小時候在同一位置做過的夢。
我記起很多，我甚至記得自己的高度。那時站在下格床，頭還是勉強會頂到上格床板。
我記起我在同一位置曾經失眠，曾經失敗，曾經等候，曾經寫過很多文章。
我記得小時候，有過的奇怪想法。同一張床，我有過不同的夢。

然後，我也會在這一張床，嘗試回想在交流時睡過百多天的那張床。
那間房，樓底是高一點的，床高是低一點的。我睡向相反的方向，面向對面床的墨西哥同房。
那張床，是軟一點的。那時候，又有怎樣的心情。
天氣，溫度與濕度，都不一樣。冷又乾的時候，我想起那邊。
熱又有點涼風的時候，我會記起年少時的香港。記起我還是學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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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長大了沒有。儘管年齡上，我的確不算小－　相對於學生來說。

但我卻感覺到，相對他人，我與青春的感覺好像沒他們那麼遠。
我固然不再像十八二十二那年的自己那樣青春，可是又未到三十來步老成的一個成熟人。
我的生活仍然是簡單得不好意思多提。我還是嘗試讓自己不要想太多複雜的事情。

人生真的很奇妙。有時又會令你感到可怕。
因為經歷了的，都會褪色。你會想起來，既像舊的，又像新的。
既是假的，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