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9日 星期四

鮮炸九肚魚

我非常喜歡吃炸九肚魚,但從不吃蒸的九肚魚。

食材與烹調方法兩者的配合,能使不能下嚥的東西都變成令你欲罷不能的佳餚。以九肚魚為例,只要炸這種方法才能平衡牠滑潺潺的魚肉的質感。家母以九肚魚做湯,我未試過把魚肉一併吞掉。我討厭九肚魚嗎?可能。但因為天下間有那位偉人發明了「炸」,我找到了我討厭的魚最可愛(也可吃)一面。

有些感受,似九肚魚。這些滑潺的情感與想法,只能一炸而盡。寫出我的感受與反思,上碟的就是我自覺最配合的炸九肚魚。

朋友說得對,人天生的最大欲望是說話。如果不能要求太多,我們都寧願只說不聽。不過,有些材料一開口與人分享,味道就變怪了。明明當中夾雜一種鮮甜,說出來卻只變得怪澀。文字中那些容易令人得到共嗚,便於嘴嚼的想法,變成語言被吐於嘴巴在對話中來回遊走的時候,往往令聽者不知如何是好。或許太「造作」,或許太「沉重」,總之味道絕不如文字那樣可口。

於是,我沒有等機會將九肚魚蒸熟,反而選擇一有機會便將心中的某些可予人言的感想猛火滾油炸得脆口紅熱。我不說,不是因為我不屑,而是我不能。要找一個合適的對象作聽眾固然不易,更難的是有可作分享的話題,有可供口述的詞彙,還有你我都有慢慢細聽將想法抽離音源再三沉澱的準備。

我沒有,我又不願強求別人有。新鮮的東西,先吃了再算。我繼續做我的鮮炸九肚魚,供你品嚐。我亦同時享受烹飪的樂趣,我又為每一碟金黃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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