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溫柔

如果你對我說，我就會做你跟我說的事。我也是很溫柔的，只是你沒察覺。無論你想要的是一朵花，一顆星星，什至是一場雪，只要你對我說，我就會給妳。而你卻沒有開口，什麼都沒有說。但妳的心不是這樣想的，妳介意我的稚嫩遲鈍，對不對？

這是唯一你沒有對我說，而我卻感應得到的事實，千真萬確。

有沒有人天生就懂得拍拖呢？儘管你認為每個人對相戀都有一定的認知與期望，但我不是這樣想的。他們每個人在盤古開天的那刻都不懂得如何與愛伴相處。愛是本能，但相愛的技巧需要訓練，心思與敏銳需要培養。有人悟性很高捉到竅門，但還是有人在跌碰以後還是跌碰。這些人根本不諳浪漫情趣，話頭不醒尾，聽到明示猶如暗示，收到暗示往往若無其事。後知後覺，更多是不知不覺。你一定懊惱怎麼有人可以這樣天真不體貼。

拍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可能在最初視野最狹窄的初戀看來，只是為了快樂。男和女最終目標就是一個名份。成為對方的另一半，愛就可以光明正大出師有名了。但拍拖以前的愛多數是感覺和幻想。正式走在一起，愛就不只是普通朋友吃喝玩樂，原來有更深層次的交流，也要解決更多更深層次的矛盾。我這初哥，不懂得，什至不知道有懂得的需要與迫切性。說到愛，我不陌生。但談戀愛，我需要妳對我說。

從前教授都喜歡問學生：「你們有沒有什麼問題」。而我心中最大的問題通常是：對於這個如此陌生的課題，我連那裡有問題都不知道。不知道問什麼問題，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究竟問題是否顯而易見，只是自己不靈敏看不通？還是其實我選錯科目，連問問題都吃力，究竟能否為你解題，給你答案呢？似乎有很多事情我本來就要知道，在某個時刻我要拉著你，或安排什麼節目，而我卻不負責任地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無動於衷。不知者不罪嗎？你沒有對我說，但冷淡的語氣已把我定罪了。我沒有罪，但我好像做錯了，卻不知是因為沒有做什麼而犯錯了。

今天聽著「溫柔」，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下來。有一剎那，我竟然想聽到你對我說「你想要離開我」，太不像樣。

你要求不高，只是我表現不夠好。每一次當我跟朋友說起自己所作所為，才發現自己竟然，竟然又錯過了什麼。想起買花的時候，花已凋謝。正要起程摘星，天又光了。總是在追悔無用的時候頓悟前非，而痛改已再無意義。也許炎夏到來，才記起有個冬夜我欠你一場雪。

有人在被愛的過程中得到滿足，另一些人卻在付出中得到成功感。在我們仍是朋友的時候，你比現在快樂，我也更加快樂。大家都沒有太多「標準」的期望，什麼小心思都只是微妙的巧合，我們驚訝然後會心微笑。是你讓我覺得，原來我也有溫柔的那一面，原來疼惜一個人可以不是白費心機的一場獨腳戲。於是我覺得好滿足，早上出門陽光普照，微風輕吹也不覺得冷。我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我有一個需要「付出」的角色。所以，那才會相信自己就是你需要的人，才會愈走愈前。如果做朋友都已經這樣快樂，那更進一步大家都應該更快樂吧。我是這樣想。

其實，你的要求不過份，你仍是善解人意的。但你真正需要渴望的都不曾跟我說。你愛驚喜，而我卻令你失望了。你沒有說出口，但我知道你將我與從前的愛人比較。你體諒這是我頭一次談戀愛，卻難掩臉上的失望與擠出來的大方與包容。你跟我說，事情心思都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我明白，但這又意味我將無計可施，只是一次又一次從錯誤中學習，然後反覆錯誤。你的眼中究竟藏著什麼，你心中有什麼感覺呢？我真的不懂。我對愛情的看法是如此簡單，只想你因為我而滿足。或者我沒有你從前的另一半好，所以我知道要花更多時間與你相處才可以感動你。只是，原來一個人快樂的條件會隨身份和處境而改變。那時候快樂的我們到那裡去？

突然好想你。正式相愛不是應該走得更近嗎？但我不知道不明瞭不想要，為什麼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卻孤單到黎明。歌詞是這樣寫，代我說出初戀這不合邏輯的滋味。如果你對我說，我才知道方向。如果你對我說，我才懂得以你愛的方式愛你。如果你對我說你想離開我，我會給你自由，全部自由。你別怕傷害我，我完全明白你的離去並不始於一顆玩弄感情的心。請告訴我你的決定，我不會哭，但也不會笑。這不是夢，但我會當作一場夢，收進心底。

其實我也很溫柔，不是你眼中那個只憧嘻哈引人發笑的小孩。我長大了，有我對人生的追求。只是對於愛情，我追趕不上你的步伐。我不需要你仰望，但更害怕你總是回望落後的我。我與你不應是龜與兔的競賽關係。不知不覺不情不願，陷於泥沼一樣的巷子口，你的心影似近猶遠。我是一個對感情不敏銳的人，而我為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由心隨心的本能，不是計算與考慮。我會學習，但我怕自己學得太慢，你又會無聲無色地把我扔棄。不要這樣好不好？請跟我分享你的悲喜，你的去向，你的人生。不要對我失望，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卻又無力挽回好嗎？你有你的自由，愛的感覺是很直接的，不滿意就是不滿意，未滿足就是未滿足。我只是想在情人節之前讓你知道，今天的我可能做得不夠好，但我的心向著你，你一定要相信。如果你對我說你愛我，我會像朋友那樣令你快樂。下一年，再下一年，什至在我們看不見的未來，我都依然愛著。只要你給我信心，我很快就可以站在你的身旁而不是永遠追趕。這，就是我的溫柔，我唯一懂得的溫柔，我全部全部的溫柔。

如果你對我說你想要離開我，那麼我會說，我會對你說



我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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