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報的老翁

他其實和公園讀文匯報的阿伯都是同一種人，為何覺得他更有型呢？

要誠實哦。

又

其實我發覺好多阿伯都鐘意讀報。我爸也一樣，他其實才是有閱讀習慣的人。為什麼他們喜歡睇報紙？是真的為了了解社會嗎？是要自己與時並進嗎？還是只為了打發時間呢？

我有時幻想自己會是一個怎樣的阿伯。那時候還會不會想寫東西，那時候是否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會不會像他一樣看報紙，或者掩飾自己斜眼留意公園的流鶯。是個太得閒看別人捉棋的阿伯，是個到球場恃老欺小的阿伯，還是可以做個有格調優雅的伯伯，衣著稱身，談吐有智者的風範。

話說有天等巴士，有位穿西裝外套和吊腳西褲的伯伯面帶微笑的看著我，問：哥哥，呢架車去唔去到XX村。我說可以，又別過臉。他不久後又笑著問，哥哥你食左飯未。我開始覺得他有點問題。直至他又再問哥哥你要打傘了，但出現其實沒有落雨，我想他是有點老人痴呆。

那刻我跟家人一起，跟父親就了些話。一方面我要提防他，會不會傷害到別人。但同時我又覺得心痛。我怕他不懂下車會迷路，但其實他又有點清醒，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巴士要到那一個站。我想，老了如果變成這樣怎算好？

再聰明的人到老了，也可能失去自理能力。我們今天無法預計。而今天還能奢侈地跑跳，談戀愛講夢想，這就是沒有年齡限制的青春。

我怕老，但也不能再怕下去。還有很多事在變老前可以改變。對自己好，學做一個更好的自己，發光發熱，永遠沒有太遲。

PS：早幾天朋友留言說喜歡我的文字，謝謝你們以耐性嘗試閱讀這裡的一切。

呼吸

張敬軒說永遠不會忘記剛從廣州到香港，踏出紅磡火車話的一刻。

我也永不會忘記兩次呼吸 第一次是從踏出機艙正式到達荷蘭，第二次是踏出由AMS去到maastricht的火車。那次呼吸特別難忘。

我們的原因也很類似：因為陌生。因為恐懼
我知道，開始要靠自己。

人生就是充滿無盡的循環，看似不重複的每一天，其實內裡有重複的主題，不變的困惑和全新的挑戰。就像無線星期六下午的電影，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套。

所謂適應人生，其實是否要自己接受學過的一切都會變得無用，得到過的一切都可能會失去，熟悉了的種種都未必可以長久。命運叫你離開舒適帶，做新的事，見新的人，有新的想法。陌生，但夾帶興奮。

下車後的第一步是恐懼，然後那一步已經開始期待美好的一切。對世界還有幻想。下次再見，你不一樣，我也不一樣。最後他磨練成最佳男歌手，我們又會變成怎樣呢？

再不再見

在面書看見你貼了這首歌的歌詞。Caption留下心聲二字。我沒有勇氣留言。

曾經說過的其實我沒記得多少了。可能歲月如飛，印象你總是說到做到。說過闖天地，一起同遊的就是天地。經歷平凡的，尋找刺激的，年輕的我們還是有恃著年輕，以愛之名胡說八道。不斷胡鬧，又不斷在吵架後放下自尊。曾經到浪漫裡飛，買兩張浪漫的戲飛。最後你在電影院睡了半套戲，我氣了你半星期。曾經的我們多不合拍，為著無謂幼稚的小事爭拗。不氣的時候，你笑說是火花，我信大家會磨合過來。青春裡的自己從無後顧之憂，更沒想過我們最終後會無期。

那時在ICQ我很憤怒。我恨一個與你有關但其實不是你的一個概念。我不記仇吧？但我記得罵你不成熟不負責任不知所謂。我記得在鍵盤一邊敲出字粒，一邊淚流不止。氣還未消，戲還可以再看，你怎麼捨得放手？日記中我寫到，你把我的青春揮霍掉了，我以後怎麼辦？那一年我中五。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談什麼佔據彼此的空間。能夠有人分享生活，長大後才發覺珍貴無比。但曾經的你，和我，也許都太過有主見，太想照自己的意思，改變另一個深愛的人的世界。如果晚一點你才喜歡我，也許我先遇上另一個男生向我說分手，那麼初見你的時候就會更成熟耐看了。你也一樣，少了初戀的奮不顧身，有時難聽的說話或不至衝口而出。我有時聽到別人讚自己懂事長大了，我也會記起曾經的幼稚。儘管不為你而改變，卻想你知道我改變有多大。其實骨子裡還是好勝，想再讓你認輸一次就好。

其實你欠我一聲我不敢聽的道歉。
因為我等了這麼久，聽到然後會怎樣?

你曾經說破繭可以遠飛。可是我不是蝴蝶，你也不需要給我整個世界。成長的繼續成長，戀愛裡繼續戀愛，那時或未懂得的種種，時日會用他的魔法棒，替我們解決。必經的抱怨，走過後又一次小團圓。我曾真心相信這就是永遠，只要誰都沒有刺穿愛情的大動脈。

告別在熟悉的小街角，你其實沒有跟我說再見。剛進大學後我想約你在老地方見，只是聚舊而已我說，但你沒應約。果然很了解本小姐常常口是心非，這我其實不能怪你。但究竟再不再見，可不可以見呢？這首歌是心聲的話，會不會是你打破沉默，我只要留意你何時來電，還是既然你都點了歌貼了歌詞，我也不如釋出善意問你工作如何？小時候同樣的技量，不也用過了嗎?

也是湊效才有你出現在我的青春裡。

可是如果我們再見，知道你與聽說那位新歡的近況，還有最後你得體的一聲再見，這又是否本願？我怕自己強裝不了冷靜，更怕自己又失控多一次。

如果人人心想事成，天下就會大亂。如果失戀後忽然想起你，只要你道歉我就舊事不提你就提議和好如初舊情復熾，這又是否太不切實際？其實呢，當你更成熟而我更為好看，傷口都癒合良好，這會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你哭夠了，我哭夠了，你或者找到幸福了，其實我不忍心去講。

我若 掛念你望照片撫摸你面龐。

或者在分手以後，你已沒有吻我抱我的衝動。你的說話令我難受徬徨了一段日子，我知你很內咎，從朋友口中探問我的近況，還在我生日天托朋友給我小禮物。那時剛巧有其他追求者，一直等著你道歉，等著你後悔莫及。然後你最終再沒說什麼。你以為我懂嗎？

我懂得，你很自責，我也一樣。然後你氣我，我也一樣。有日我聽著五月天的溫柔，笑著跟朋友說，「不打擾是你的溫柔」是最狗屁不通的窩囊話。如果真心想見，有這樣的願望，怎可以忍心隱藏?我不能理解你們男生，怎麼一邊想補救，卻不去補救?

然後曾凝聚住的那點愧疚與失望，都一點點的被年月揉散化開了吧？沉澱了會對深愛過的再無感覺，照道理說是這樣的。尋覓更好，自然會把更壞的淡忘。

是自己不爭氣，這次遇上一個更壞的，又記起你。至少，你從沒有欺騙我。沒有給我假的希望。我知道的，你說叫我尋覓更好，是真心真意的心聲。我知有很多你沒有說出口的，無論你不能說，或是沒有身份說，都是真的。多年後，我知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一個想我幸福快樂的男生。脾氣仍有一點臭，不過應該可以接受。

或者吧。

說過再見。不如就當你說了再見。

尋覓更好吧，再不再見都好，讓失望代替荒唐。照照鏡子，放下手機，請你及早淡忘。淡忘前男友，才不會又想起初戀男友，將幾次戀愛幾種甜蜜混為一談。善忘是你最大的藉口。要決心忘記也不會忘記的。其實要記就記能夠記住的部份。留住一些再看也不會太感觸的照片。應該要看通，應該不把心聲說穿。

埋藏這願望。為著每個人的日後幸福。

一飛衝天

小時候捏著的穿梭戰機，仍然等候作戰指令。

有多少人回想樂園，希望時間能於那刻停止。小朋友不用長大，相信自己有能力拯救地球，而忘記自己以後最想救的是日漸年老的父母至親。如果我們都不再長大，坐輪椅的婆婆看見樂極忘形的孫仔孫女，就可以多望幾眼那奇妙的活力。入夜儘管已經相當疲倦，還是樂意與他們一同等待米奇出場。

如果時間停止，我們還有好多未去的園區，有挑戰但不危險，有朋友，亦有爸爸媽媽。我會驚喜雀躍，會不等任何人跑到心愛的卡通人物前，大膽，不擔心會失去他們任何一個，不擔心於世界中走失。我會好想好想快點長大，玩那些大人可以玩的遊戲，很輕易就賺到很多很多錢，到商店買很多很多玩具。我會有一個女朋友，然後做的不過是給她一個米妮頭箍。我會在十五歲初戀，然後不知怎的結婚生仔。我會跟兒子到樂園，然後跟孫子到樂園，那時跟爸爸媽媽爺爺麻麻一起。我會想。

也許他們會大，但我也會大。大又是什麼？又有什麼所謂？每個人都會與我留在一起。

分享帶來的飲品，分享換到的襟章，分享難以自控的歡欣，分享電影看過的一段劇情。分享已經說了很多次的夢想。

我會是個沒有記性的小朋友，我會是個幻想超人和怪獸在某處等我的小小朋友。我會沒有手機，沒有相機。或者在別人叫我坐定定不情願拍照後，又拉著誰人的恤尾，要到那裡去。

沒有時間，沒有未來，卻有希望。不會長大，卻不會老去。繼續反斗，繼續做奇兵，做奇兵就夠。繼續相信自己會成為太空人。繼續相信家裡的毛公仔會在你看不到時說話。繼續覺得累，繼續想玩。

黑暗的劇院裡，嘻嘻哈哈的渡過。看一切都不需邏輯。做一切都不講後果。畢竟最壞的事，不過時跟朋友打罵後碰到排在後面的大哥哥。然後誰都不記得。

長大後

就是記性太好

電視有位朋友說，記住自己擁有的一定比失去多。其實是的。一直在是。只是記得自己擁有過多少，正擁有多少，才更想止住時間。不想失去，我認我自私又天真。

小時候不是完美，而且我也不願以今天交換昨天。每個年代都有獨特的笑聲與淚水，幸福與折騰都是一件事。

不過能夠無知，實在是一種福氣。沒有自知之明，幸運地不知天高地厚。看不到邊界，不懂流逝，而且知道自己有架戰機，有個戰隊，多麼痛快。

究竟四十歲是什麼，究竟七十歲是什麼？身邊的人老了，你能保護他們嗎？你自己也老了，你能照顧自己嗎？

你的超人朋友，移居到那個星球？你的怪獸兄弟，有了幾多怪獸仔女？你的戰機，是否已經負荷過重？還是路上已經沒有叫青春的加油站，為你的無知注入能量。

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又那麼難以接受。

我其實就是一個貪心的小朋友。但我心地不壞。其實這樣不就足夠了嗎？

每個人心中都住了一個仍是細路的自己。我懷疑，那個自己仍在穿梭戰機等候指令。我會叫他勇敢起飛，衝出經濟區。如果他仍能忘記，就繼續忘記。變身成為任何人，放心追求任何事。我會不提醒他得到的一切，也沒有失去與未擁有的概念。直至他自己找到一個聽懂他時間觀的小朋友，一班或一個，然後告訴他眼中的宇宙的秘密。

騙了你還以為你不知道
被唬了又急於承認
邊哭邊道歉
被原諒後就沒一回事
只是說真話你不相信
浩瀚的是一顆心

或者可以或者會
帶齊汽水爆谷每天探險
無知六歲扮反斗九歲
迷失而不迷惑
把每個你你你逐一拯救

When you on a losing team

一個在敗多於勝，位處聯盟下遊球隊的球員，究竟會有怎樣的想法？

如果每場比賽也很容易輸掉，而問題其實不在你身上，只是球隊資金不足無法羅致好球員，或者教練功力不足沒有做好戰術調配，或者勝利無望所以球隊寧願輸波換取來季有更好的選秀排位，作為小球員的你，究竟在想什麼。

當你面對聯盟第一，對家各方面都比自己隊優勝，而你輸球亦是情理之內。你在想什麼？你會留下還是換隊，你會留力還是盡力？

張家輝曾在訪問中講過自己在亞視工作的無奈。自己這麼努力究竟有誰知，誰在看，而這些又有意義嗎？

作為球迷，甚至作為一個普通人，通常都留意勝利那一方，還有勝利的那些人。我們關注勝利者如何勝利，這是他們應得的關注。相對上，輸波的人相對自由。無論大比數被拋離或一分之微險敗，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沒分別。奮鬥換來一個成功的機會，你是否會這樣想呢？

喜歡的球隊發揮太好。我想起他們最初一直被人看輕。究竟他們那時候是怎樣想呢？是否相信有一天總經理會為增強球隊的實力？

還是他們留下的只是單純的相信自己的身價。無論自己是否為最好的球隊效力，自己都要準備成為最好的球員。

修羅場上容不下猶豫的人。上天從不公平，包括失敗和勝利，都是不衡不均。When you on a losing team, what have you done for yourself?

不是球星，卻是個球星也依賴的工兵。輸波的球員，但散發勝利的霸王氣。

或者輸真的不是你的錯。贏需要太多努力和偶然。假如你正在輸，一直輸，甚至重未贏過，請不要絕望，永遠不要對自己的能力猶豫。球隊輸，比分輸，不等於你輸盡輸光。你會被交易，或更好的人會交易成為助力。可能你欠一個幫手，可能你欠一雙慧眼，可能你還未夠奮鬥，可能你大器晚成。

在最壞之中做到最好。如果這一切都會被看見。如果有雙望遠鏡正在觀察著，背後有頭探和老闆，球迷和小粉絲。他們不在乎你有沒有輸，而是你輸的姿勢，而是你比賽時的回應。

阿叔話，你老母邊個夠膽講射左會唔會入，但你射既話機會大。

眾里尋他千百度

眾里尋他千百度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也許

也許佇候燈火闌珊處是個壞主意吧。也許要多走一步好讓自己被看見。那人走到燈火通明的地方。前面是一片草地，背後是一個海。

這一次尋他的人，卻仍身處萬家燈火，精彩燦爛的都會中。來不及察覺燈火是否闌珊，已在燈光激光燭光中，淹沒在周末尋歡享樂的群眾裡。人影疊疊，到處是光。

而那人驀然回首，發現尋他的人在燈火不闌珊處。那邊星如雨是個浪漫的比喻，這邊星如雨，是一個人獨享的風景。

那人與尋他的人，決定了故事的劇情與結局。或在燈火闌珊處相擁，或在煙花燦爛的街道十指緊扣。何時何地重要，但何人是最重要的。

也許

尋人不要往最光的地方找，等人不要在最暗的地方等。也別要千百度疲於奔命，也別太遲回首或環顧。找到了，為後人寫一首詞。找不到，也有別人寫份報告總結一下。光影流動，下次東風夜，再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