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就不愛

什麼情況兩個相愛的人分手而終？
當大家愛的表達方式與對方期望的愛需要的愛不一樣時，便會分開。

很多時候，我們問對方：究竟愛不愛？其實這問句過於簡單。愛的方式有太多。同樣，對被愛我們都有自己的認知。愛錯了，被愛錯了，愛了卻沒感受出來。其實，知道是愛的。但妳的愛並不是我要的愛。大概我對妳的愛也並非妳所渴求等待的。

妳怕冷。我愛妳所以努力工作，而妳需要的愛卻是一個擁抱。妳需要照顧，我愛妳所以教會妳如何照顧自己，讓妳對自己有信心。妳指的愛，是代勞左右隨傳前後。妳說愛需要甜蜜。我認為鬥氣是愛，妳說一點甜言蜜語才是愛。

我要的愛是支持，你說這樣的愛是干預與囉嗦。我要的愛是別認真，而妳認為愛就是要很認真，一切都認真。我問什麼是愛，妳又問，什麼是愛。

什麼是等待。什麼是關心。什麼是信任。什麼是愛。

我開始回想起喜歡妳的第一天。我愛，那時候愛，現在仍愛，仍未看到不愛的那天何時來臨。我一直愛，付出。有時默默的等妳會意，有時忍不住開口妳仍感受不到，有點心灰。妳對於我，我清楚也是一直愛，比我付出更多。可是我不能幻想自己嘗到白開水的甜味。妳的那些愛，似乎不是我的這些愛。

論及分手，應該說成是歡喜收場嗎？不能，是因為我們為了自己所愛，都有犧牲，亦有最真實快樂。深愛，忠貞不二，我倆都問心無愧。自問愛得沒有不足，深信妳也愛得有餘。妳的好，我知道。我的好，妳知道。也許，我們仍然相愛。「但要對方愛，才能算福份」。如果愛只是一種心情與取向的話，我們都愛。可是我的愛不能將化成妳被愛的感覺，這我是於心有愧。明明愛了，妳卻不覺得愛。妳愛了，我誠實感受不到觸動。只餘下誤會和抱怨。然後我們都哭了。似乎仍愛，但分不清是相愛還是傷愛。

硬要抓出第三者的話，他是「工作」。
我的工作限制了我愛妳的選擇，妳的工作影響了妳對愛的認知。

愛，從沒有變過。這是令人惋惜的地方。相愛，卻帶來加倍的迷惘。因為愛，所以渴望你懂我的愛。因為愛，所以希望自己大方一點盡快長大，也學懂你的愛。我們常討論，討論有沒有方法可以讓妳我的愛熔為一種新愛。一種我們都愛的愛，我們都有機會找到被愛感覺的愛。愛似球付出了應有反饋有回彈，而不是玻璃球與大理石地板衝擊，不是彈彈球與軟膠地板偶碰。

我清楚自己愛妳，因為我仍渴望被妳所愛。所謂的愛，是一種快樂的情感。被妳所愛，意思是在妳快樂的情緒中有我。現在妳的不快有我，妳的寂寞有我，妳的鬱結有我。我愛妳卻令妳失去愛應有的感覺。等同告訴我，我打亂了妳生活的節奏。既然我和妳都一樣的話，那這個決定避免不了。我好好考慮，用心考慮。我反思為何愛妳？想得出一個最顯淺的理由：我叫妳快樂，妳叫我快樂。如果愛沒有令我們更快樂，有些決定我們都要下。嘗試過，勉強過，解決問題的決定下了而不果，需要因為愛，做最不像愛的一件事。

分開以後。仍然是愛。我仍然以自己的方式愛。而妳也一樣。就好像非誠勿擾那樣說，心中有一個位置永遠留給妳。我不會找妳，但我控制不了的時候，想起過去，會想妳。但我們從此自由。不再需要苦思如何把正方形放進六角型的套模中。愛自己不自私，愛自己是大愛的一種。我慶幸我們都不再因為付出過的愛而糾纏。妳與我在分手那刻，只有不快，傷心，沒有後悔。

因為愛，所以不恨。
正方配正方，六角配六角。
我愛，妳愛。可是，愛得不一樣了。
人們不把它說成是愛，說那是關心。
我說那仍是愛，是愛的昇華。
畢竟，我們分開了，讓彼此都能呼吸自在的空氣，
卻是相愛與傷愛以外，最佳的選擇。

那麼，不愛就不愛了。就記下來，就記下來。

灰姑娘

我只知道，愛朋友，要當他們是灰姑娘一樣。

在有限的時間內，一起跳出華爾茲，在舞池內快樂地轉個不停。

和故事不一樣的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踏正十二點

和故事一樣的情節，他們都會急急的走，有些說句再見，有些連再見也來不及說。

生活中，日記中，可能會找到他們遺下的玻璃鞋，握緊他們的足印

分別是

如今這個城市裡，從今找不到你。

也別試圖去找，別要找。

他繼續跳舞，你繼續跳舞。

這不是童話

我們都是別人的灰姑娘

二零一零年三月尾

對在當下

如果一切的好與壞對與錯，都不過是合適與不合適的假身，那麼錯的時間在錯的地方遇上了錯的人，是否等同於在不適合的時間在不適合的地方遇上了不適合的人？

又好像不是。我才想起在某些範疇，「錯」這個字是多半感性，多半不客觀持平。是單單因為不完滿的結果，你才會把它定義為「錯」。是因為隨之而來的苦惱，你才 把過去的說成是「壞」。如果把結局蓋住，我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而你仍是滿有希望的，在一切仍是神秘又緣妙的那天：遇上的時間剛好，沒有所謂不合適 的時間，畢竟比沒有遇上合適。相遇的地方正好，至少你仍記得彼此在那共同留下足印，剛好。沒什麼不合適。至於那時候，能令你放在心上的人，還能有多不合 適？合適指的不只有自己。如果不是這時地人，在另一組時地你變了，而他也一同變了，一切都需要重新考慮。

不合適，是否都不根據起點，卻以終點的結果來下結論？於是那些本來合適的，都能一下子變得不合適不能改變。事後孔明，你會發現每一枝節都已經清楚告訴你不可能沒結果的鐵証。但事前呢？這一切又有多錯？如果為了一個希望而嘗試，如果因為一次信任而維繫，這很錯嗎？

也 許不只是「合適與不合適」這樣簡單。回頭分析對還是錯好還是壞合適與否都已經沒有意思。這一切都只在向前看時才能發揮實際的指標作用。因為起點只從歷史那 一秒開始，地點只有一處，人，也只有一個。沒有比這更合適的組合－就算有也不會在未來發生。向前看的時候，只專注當下。正面的欣喜繼續，負面的果敢停步。 你選擇了繼續開始，就是因為當下心中覺得有合適的空間與可能，反之亦然。

這也是為什麼沒太多事能夠後悔，因為對於過去的那 個自己來說，一切早已成形。你到了一個高度，另一個在不同的位置。不是好壞，不是對錯，什至不是合適與否的問題。只是就只有這樣一條路，平路開始發後發現 彼此水平不一，來到斷點作結水平不一卻是要分別的時刻才發現。回望似是不合適，但別忘了開始前都是合適的。他曾經合適，至少有一小點合適，才能有個開始。 也總是因為現在的不合適，才會完結。合適與不合適，也許都有時間性。太難以合適或不合適完整地總結一個複雜的人錯綜的情感。

每當終結時，總響起後悔的號角。錯的人，錯的地點，錯的一切，卻只因為有個不對的結果。想深一層，其實那是曾經對的人，我們曾相遇在最合適的地方，做了曾經 彼此欣賞的某些。曾以為有個合適美好的結果，那一刻有過好心情，過去的事成了合適的回憶組成物，這都有發生過。別花光力氣去否定過去那個自己的感情與決 定，倒是應該對那個並未完全成長的自己多一分體諒。

人總是會成長的。曾以為合適的在失敗後歸邊為不合適。曾以為對的行為做 成反效果以後，你知道那並不合適。未來你對於合適還是不合適更加嚴謹小心。進步了，在下一次「合適」的時候開始，有更大機會看見合適的結局。這是當然的。 別再說自己很蠢很傻。那有人回望的時候不蠢不傻，不都以為自己做了天下最正確的決定？可是還是做了，是當下自己的決定就夠了。合適還是不合適，你將會付出 代價換來答案，也會因此為未來贏得啟示。向前望啊！過去就是合適了才開始，所以沒必要枉花氣力去恨過去那個已經受傷，無力反抗的自己。也沒需要把那個你愛 過，什至仍愛著仍深有好感的人標上「錯」的標籤。就算是，或不是，都不再值得花費氣力抓狂。因為就算努力，可能連夢境的自己還是會做同樣的事。倒不如把你 悟到的所有，告訴未來那個自己。讓他更聰敏更靈敏，更勇敢更通透，讓他離幸福近一步。這才是合適的事，誠心誠實的決定，總是對在當下。儘管有機會在未來發 現那是錯的，都只不過為了在下一個當下的對能更對。對得更持久，對得更深更全面更穩固。


「愛　沒有絕對　雖曾經以為
我終於體會　愛不能倒退」
（若你碰到他－蔡健雅）

冰心

關了燈，躺在床上，眼睛又乾又痛。

如果螢光幕再光一點，變成一盞刺眼的探照燈，那我將什麼都看不見。因為太光，我會閉上雙眼，而什麼都看不見。如果螢光幕再暗一點，變成長方形的黑洞把互聯網都吸進去，我將什麼都看不見。因為太黑，我睜開雙眼，而什麼都看不見。

如果冷靜再冷靜一點，冰點以下便會變得不靈敏，冷得不近人情的冰塊再冷一點，能灼傷皮膚。如果熱情再熱情一點，沸點以上便會失控不能自拔，滾燙的蒸氣再熱一點，能熔化身體。

如果什麼都再什麼一點，這會是個怎樣的世界？音樂再音樂一點；電腦再電腦一點，感情再感情一點，決斷再決斷一點。光譜之下，世界為每事每物都安上按鈕，能推高推低，或高再高一點，低再低一點。

一切都再多一點的時候，也許同時失去了當中獨有的美麗。
加太多，減太多，都是減數。

又正如水在室溫是水，百度以上是水蒸氣而零度下是冰。雖然都是水，可是再多一點再少一點，它便不是水了。太熱喝不了，太冷咬不碎。就是剛剛好的，及時及份的才是水。

喜歡是喜歡。多一點是愛，少一點是好感。當中又和水有什麼關係呢？愛雖然付出很多，雙方也要同步付出。好感十分隨意，卻隨意得沒有佔有的感覺。是只有喜歡。淡淡的喜歡回家後淡淡的觀喜。談不上愛，又遠多於好感。

可是，這都是你說的。有些地方需要冰，有些地方需要水，有些地方需要蒸氣。感情的不同形態，各有各的歸宿。不能硬說水是最好的。冰的清涼，蒸氣的動力，都很好。

感情難啊，你我不是溫度計。探不出點與點，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中間的加溫程序。熱情再熱一點，熱情會揮發。冷靜再冷靜一點，會被自己冰冷所傷。人與人的關係，大概多數都是從冰開始。我們都知道關係要加熱，可是加多少沒人知道。長長的溫度計，就只有那一百格讓感情能安穩又淡淡地長流。多數時候，不是冰便是蒸氣。冰會一直都是冰。蒸氣，很快連蒸氣都沒有了。

人知道感情能昇華。可是要冰一下子變成蒸氣，又太不切實際了。是的，如果你說那是一段感情的話，你還是曾經看過水。可是，心太著緊，壓力變了，環境變了，溫度也變了。這一點水份，並不長久。因為你仍未能捉得住溫度的控制。你的心不是一個好容器。他時太傳熱，時太隔熱。

恆溫多好。恆久的溫暖，不會太熱太壓迫，又不會冷下來。就好像那條小時候常用的大毛巾，把整個人都包住，被安全感包住。太熱太冷便做不了這效果了。

是啊，蒸氣不好，冰不好。如果水再水一點，再清一點，你也知道，你寧願水是蒸氣或冰。也不難解的。當美麗的事情被習慣，便不再如從前美麗。擁有以後要求愈多，又要水夠冷但不是冰，又要水夠熱但不是蒸氣，他是水，但他怎變仍是水。愛得太著緊或太冷感，最後會連喜歡都不如。一世冰封。我會說好感是一生的，可是都埋在冰山中了。你接近，最多是把冰表面的一層熔掉。那裡有一點水，只此而已。

原來，我們對水並不了解。也對溫度不了解。
我們需要水，卻沒有方法駕馭水，亦不滿足於水。
當要求再要求一點，一方要對方太多，一方求對方太多，還是不好。

水在地球是平常，大概因為地球的溫度，自自然然孕育著水的出現。
我躺在床上，眼睛又乾又痛，卻缺得連淚水也欠半滴。
年青的都追求蒸氣，年長的追不來都自我雪藏起來。
也許是地球的錯，是溫度的錯。

一百度的空間，原來很小，很小。
況且，把蒸氣撞向冰塊，餘下的只是不快樂的淚水和累水。
我們早應該明白吧。

水是生命之源。
睡了，讓我好好反思。
他的冰心，究竟得了低溫症以來，心跳心動過多少。
他的固執，又曾又多熱烘烘，抱起了多少幾千攝氏陽光。